[双艾]寂光（1）（试阅）

说搞就搞。

——你见过萤火虫吗？

“那是什么？”艾依查库停下了手里的整理的活计，扭过头看着叫住他的艾伯李斯特。
“只在夏天才会出现的，会发光的昆虫。”还是少年的艾伯李斯特抱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昆虫图鉴，眼睛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。

“你想去看看吗，艾依查库？”

寂光

1

帝都的夜晚能看到的星星很少。

艾依查库记得好像在哪本书里曾经看到过解释，因为在城市的灯光太亮，星星的光会被掩盖过去，只有那些最大最亮的星星才能被分辨出来。

他无所事事地看着空中零星丁点的星星，在他的背后是一扇紧闭的门，艾伯李斯特和王妃就在其中相会，而他的工作则是不让任何人接近那扇门。

谈话的内容艾伯李斯特很少会跟他提起，然而如果没有必要，艾依查库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。他知道的只是自己幼时的好友如今正在向上爬，试图利用王妃的关系获得更大的权利。

他并非怀疑艾伯的计划，只是他无法像信任艾伯一样信任王妃。危险总是会在难以捉摸的时候突然降临，这一点艾依查库相信，他和艾伯李斯特比任何人都理解得更为透彻。但艾依查库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变得逐渐无法理解艾伯李斯特的想法。

——艾伯所追求的权利与地位，是他们想要真正获得的东西吗。

艾依查库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不满，只是觉得自己距离艾伯李斯特越来越远。不仅仅是军阶上的地位，包括艾伯李斯特所追求的事物，还有他们所行之路的终点。

他有种模糊的感觉，如果再这样，或许有一天艾伯会远离他而去。

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并不一定能够永远都保持形影不离。

所有人都会变，哪怕他一直在自己身边。

艾依查库只是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，见证了改变这个过程本身。

2

“艾伯，不要走的那么靠前！”

“是艾依查库你太慢了。”

刚下过雨的地上有些泥泞，艾依查库拿着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手电，试图在后面帮艾伯李斯特照亮脚下的路。但是他走的太快了，超出了艾依查库手电能打亮的范围。艾依查库有些着急，想要追赶走在前面的艾伯李斯特，结果没看到脚下的树根，一个不稳，眼看就要被绊倒。艾伯李斯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回来，在艾依查库摔倒之前，抓住了他的手。

“不要只看着我，也要看清路啊。”

在艾依查库站稳之前，艾伯李斯特这样对他说道。

“……因为我要保护你嘛。”艾依查库好不容易站稳后，把脸别了过去，不想看见艾伯眼里有些狼狈的自己。

“我早就说过，你太在意这种事了。”

回答艾伯李斯特的是艾依查库手里闪烁了一下的手电。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，但是手电还是有那么一瞬间黯淡了下去。

“艾伯，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？已经很晚了，如果手电出了什么问题的话，就太危险了。”

尽管手电马上恢复到了正常的亮度，艾依查库果然还是担心了起来。

“哪怕是现在回去，也还是会被说的吧？既然这样，还是等看到再回去才比较划算。”艾伯李斯特拉起了艾依查库的手腕，用那双深金色的眼睛看向他，“还是说，你害怕了？”

——我才没有害怕。

无论是小时候的艾依查库，还是长大后的艾依查库，恐惧这种情绪都很少在他身上出现。哪怕是面对着涡中的巨大怪物，哪怕失去自己一只眼睛，哪怕是弄脏自己的手，将与他们敌对的统制派高官撕成两半的时候，他都没有害怕过。

恐惧是在有不能失去的对象时才会产生的情绪。

艾伯李斯特如果站在他的身后，他就无所畏惧。

身后的门发出了声响，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。

艾依查库猛地睁开眼睛。

记忆中夜空里明亮的星星，仿佛突然就黯淡了下去。

TBC